2007年6月19日星期二

狭隘源自无知,偏见出于愚昧

我在TIME上看到这篇文章时,非常感触于作者所流露出的对中国,对香港的那份理性客观和毫无偏见的评价。我知道,那是源于了解。只有深入地了解后,人才会有更豁然的见识。当所有傲慢的棱角不在,所有偏见的固执不存,人才能真正接近所谓的文明。

很多时候,当我意气用事地崇拜或者鄙视某个国家,理由就是——无知。这个世界不应该被我们想当然地理解为这样或者那样,而是应当在给出判断之前,看,听,关心。

余秋雨曾感叹,他对欧洲文化有太多的钻研和敬重,他用细腻的心体察着东西方思想发展史的种种差异和类同,执着深入,乐此不疲,也不管西方人什么时候也能以这样的态度来关心我们。

是,今天我看到了。我在荷兰看得美国的主流媒体用这篇报事实求是地告诉世界,中国和香港的过去和现在。行文间,处处尖锐直接,却不难发现耐人寻味的友好和期许。

我不擅长翻译,但无法逃离做为一个看懂这篇文章的中国人传递其深意的责任感。我想看我博客的朋友大概不会愿意花太长的时间在电脑前看英文字,所以,我试着用我拙劣的翻译技术把它变成中文。因为,我觉得每个关心民生的中国人都不该错过这篇报道。如果你略能感知到此文的精妙,那我的译文就值了。如果你想感知更多,请看原文:
http://www.time.com/time/specials/2007/article/0,28804,1630244_1630282_1630206,00.html

晴间多云 (上篇)
--香港比起十年前回归中国时更有活力和魅力了,但是论及未来,她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问题:它究竟是属于祖国的,还是世界的?

十岁,实际上是个突破的年龄段,有些懂事,又有些无知。你认为你知道自己是谁,但其实,未必。你想变得独立,但你仍然需要管教。你培养着自己的是非观,但发现它常常被这个现实的世界所排斥。生活中,妥协是必须的。十岁是个纯粹的年纪,但在人生中,它是个混乱的阶段。

香港也是这样。自从1997年7月1日那个欢腾和无奈的仪式后,香港经历了从古老王国的最后一颗明珠到隶属于世界新势力的转变。香港人对于自己的主权从英国到中国的交接有着复杂的态度:有对于全新起点的兴奋,也有对于英国离开的落寞;既有回归自己祖国的自豪之情,又有对于未来发展的无限隐忧。今天,从大多种角度来说,香港都势态良好,但她仍笼罩在普遍性的焦虑之中。正如从地域来划分,香港属于中国的行政特区,她还是面临着一个过去和将来都被不断追问的死结:我是谁?我想要成为什么?我能否做所有我希望做的事情?我能被准予这样么?

无论好坏,香港的未来同中国紧密相连。一个是世界上最自由的社会,广泛地商业化和观念独立化。另一个则是受到充分肯定的国家,它以难以想象的程度打开长期封闭的国门,以这个星球上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让最多的人脱离贫困——尽管治理中仍不乏专制主义,法治尚不健全,并有严重的腐败问题。(插嘴,我在翻译这段话时,大赞其概括精当万分)尽管有很大程度上的差异,两地间互相熟悉,依赖,影响并密不可分。双方都需要对方的繁荣发展,哪怕意识到对方有潜在的杀伤力。北京一直担心特区以某些麻烦意见为难大陆,比如民主问题。香港则害怕中国限制他们的自由,因融合而被传播污染和疾病。这些针对复杂关系的潜台词是另一个主要的棘手问题。到底香港是中国的典范还是威胁?香港应该更中国化还是更国际化?“香港人毫无疑问在文化上是中国人,但因为他们的历史,很多香港人仍首先自认为是香港中国人,以示同大陆中国人区别。”香港城市大学比较文学合翻译系系主任张龙溪说,“这是香港的优势,也是短处。”

香港不仅是关乎世界经济的风向标,把中国的原材料加工技术分销给世界消费市场,她还关于一个非常特殊的,成败未卜的试验:一个自由的,国际化产物在中国的生存。自从经历很短时间内从小渔村到国际化现代大都市的转变,香港已经艰难度过了战争、难民潮、瘟疫、旱灾、由当地左翼分子制造的各种闹剧、经济濒临崩溃、不断抵抗反动者的悲观预言,而且这一切一再反复。仅仅在过去的十年中,香港已经经历了地区性严重金融危机,禽流感,非典,善意却无能的领导者被赶下台,几位高层官员因各项丑闻而引咎辞职,并且在2003,50万人上街游行示威,以反对新安全议案中的第23条——一个曾被人担心会引起北京最终收回香港自治权的事件。这个城市的幸运常常被视作快走到了尽头;TIME的姐妹杂志FORTUNE臭名诏著地错误预言香港回归中国将导致其死亡。(插句嘴,我实在佩服TIME杂志的嘲讽功力)

然而香港仍前所未有地生机勃勃。在交接的那晚,代表香港生态的晴雨表——股市,报收于15200点;如今曲线攀升至21000点。物价——在很大程度上因其关切民生而成为衡量地域繁荣与否最好的标志,曾在交接后和非典时期有所下跌,但现在又回升到平稳阶段。“一切并未在97年后慢慢停下,”David Akers-Jones先生,80岁,从退休后始终呆在香港的前任行政长官说,“一切都在继续,这就是不寻常的地方,生活还在行进中。”

当然,她并非在按原来的方式行进。在过去的十年中,中国和香港都不愿停滞不前。曾经,香港的远大理想是财富的增值,现在这里也仍十分拜金。(只有在香港,会有一个投资论坛把网页设置成 http://www.icanrich.hk/)也正因为她变得越来越有钱,香港才逐渐意识到生活外有比赚钱更多的意义。一个文明社会的变革由此打开,他们开始为各种事务打抱不平,从空气污染(虽然她可能是中国最干净的城市)、保存旧建筑、直到扶贫等问题。但是这些改变,虽然时常警示并得到普遍接纳但无法切实帮助香港解决实际的问题:如何定义香港和中国的关系,这是一个包含着矛盾情感的问题——羡慕和不满,忠诚和不信任,爱和恐惧。“香港到中国的回归只进行了一半,”杨学童说,这位北京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所主任并自诩为中华民族主义者说,“香港始终被认为是在中国的一块特殊土壤,始终被认为是另一个国家。香港只是在名义上回归而非实质上回归。”

应该说香港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一个城市。即使在过去156年中,她融和了英国的保护,香港自己的抱负和中国的不干予使其成长为世界最重要的经济和金融中心,她的非华裔人口,现在约为7百万人中的7%,一直都只是少数群体。香港不像其他的殖民地,她从未误认为自己的母亲会是一个在北大西洋上住着玩板球的人民的潮湿小岛——她一直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好母亲。

(未完待续)